第五章 佛滅後的印度佛教和東傳中國
(一)窟內、窟外結集和上座部、大眾部
一、窟內、窟外結集:在佛滅度後一百年裏,把佛所說教義和弟子們所傳承的教義,作為遺教,依教修行。主要有二個方面。一是根據佛所制定戒律,一絲不苟地如律行持,嚴禁勿犯。一是有一小部份弟子,對於戒條細則方面,產生了不同看法,例如富樓那尊者和迦葉尊者,他們在討論戒律時,對於僧人住宿地方、留藏食物的問題等戒條,產生了不同見解。一方面認為要堅定如法行持,絲毫不能變改。一方面認為因時、因事、因地可以融通隨緣。
同時在結集背誦三藏教法方面,迦葉尊者與五比丘之一的跋波尊者,也存在著不同意見。特別在戒律問題上面,意見分岐,無法統一。所以在這一時期中,就發生了窟內、窟外兩處分別結集,會誦三藏聖教的大會。當時在印度的摩竭陀國、阿輸迦王遵奉小乘佛教。因此全國教徒都要信崇小乘教法,這種情況持續了相當長久時間。印度佛教在這一階段表面上可以說是和合一味,基本一致的大好時代。也正是小乘教義十分興盛時代,實際上這就是含蓄了彼此見解不同的分裂因素。
二、上座部與大眾部:到了佛圓寂一百年以後至第一個四百年中間,從原始佛教逐漸就形成了部派分裂時代。由根本分裂又發展到枝末分裂,所以才有上座部與大眾部兩大部派。引起分裂的主要原因,是在戒條方面發生了嚴重爭執。印度西方的波利族比丘耶舍尊者等和印度東方毗舍離城的跋祇族比丘等為了有關戒律十事,發生意見分岐。耶舍斥責跋祇比丘十事非法,遭到跋祇僧團許多比丘的反對。因此波利族耶舍尊者就到各地去邀請了七百位大德長老,在毗舍離城舉行了第二次結集傳頌大會,對這十件事,宣佈為非法。
所以波利族長老就叫做上座部;而上座部遵循的戒律是依據《十誦律》《四分律》它的內容就是細節繁多,保守不變。但是在當時卻贊成這十事戒條是合法的,正確的規律。跋祇族大德比丘,他們也在大規模地召集了一萬比丘,在另外一個地方,進行集結傳誦大會,就叫做大眾部。而大眾部所依據的戒律是《摩訶僧祇律》《梵網經》,它的內容就是精要簡略,融通隨緣。另一方面,根據北傳佛教的《大毗婆沙論》和《異部宗輪論》等的記載。在佛滅度以後一百年左右,有一位大天比丘,非常聰明智慧,深得阿育王的崇敬。他創立了五條新的教義,叫做五事。在當地也受到佛教僧團許多長老比丘們的反對。這時凡是支持和同意大天比丘所創立五事的就是大眾部。反對這五事的長老比丘們就是上座部。不僅如此,當時對於教義方面,也只是四阿含經,四諦、三法印、五蘊、十二入、十八界等理論。從此以後,佛教分裂為上座部與大眾部二派。就叫做根本的分裂。
經過一個時期,大約在釋迦牟尼佛涅槃以後第一個四百年中。在各個僧團裏面,由於他們所承受和傳統的見解不同,所以又進一步加深了上座部與大眾部二大派的分裂。
(二)十八部派與二十部派
又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就是從佛滅度以後一百年到二百年之間。印度佛教由二大部派逐漸地形成了十八部派。又從佛滅之後二百年到三百年之間又擴大到二十部派之多。部派的源流,簡介如下。
大眾部分出之部派:
一、一說部:《文殊問經》譯為「執一語言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鞞婆訶部」。依真諦的《部執異論疏》和慈恩的述記,此部是主張世出世法都無實體,唯有假名(說)的學派,故名為一說部。然則《文殊問經》的譯者僧伽婆羅,注釋執一語言部為「所執僧祇(大眾部)同故名一」。這種作為一般名詞的看法,似與他那難陀的解釋同。據西藏佛哈威耶所傳,一說部得名的由來是:此派學僧視佛陀的教法必以「一」之無上靈智方能瞭解的緣故。不管如何,此部確是主張諸法但有假名而無實體的學派,所以較之大眾部的過未無體論,更接近了大乘法空的思想。
二、說出世部:《文殊問經》譯為「出世間語言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廬迦尉多羅部」;秦譯為「出世間說部」;陳譯為「出世說部」。依真諦疏,此部是主張世間法唯假名無實體,而出世間法則是實有非假名的,故得名為說出世部。近世的學者有的主張此部原為雞胤部的異名。
三、是雞胤部:其原名至今仍不大明確,也許是《文殊問經》音譯的「高拘梨柯部」,或《舍利弗問經》音譯的「拘拘羅部」秦譯的「窟居部」。至於陳譯「灰山住部」的原名,至今無法得知,僅能從真諦附錄的音表:高俱梨柯部(亦作高俱胝柯部)中推測而已。此部唐譯為「雞胤部」,述記稱其「憍矩尼(編者按:此尼字有待求證)部」。依南傳和西藏傳,此部的原名為「高苦利伽」,關於得名的由來,據《文殊問經》夾註,高拘梨柯為律主的姓氏;述記亦以憍矩尼為婆羅門姓。真諦疏解釋灰山住部為「此部從處作名,山堪作灰故,此部住灰山故」。這即是從所在地得來的名稱。現在印度的地名確有多處與此同名的地方,例如yamuna河畔,就是最著名的一個。據南傳學派中有一熱灰論的學派,主張一切無不是熱灰。這在覺音注中,認為其代表者就是雞胤部。果如此,此派即以宗義得名的了。總之,對於此部得名的由來共有三說:一從地名,二從宗義,三從主名。
四、多聞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婆收婁多柯部」,陳譯「得多聞部」。秦譯在敘分裂的一段,雖然缺漏,但於最後段名此部為「多聞部」。關於此部的分出,共有三說:一從大眾部,二從雞胤部,三從有部,依述記此部得名,是約部主博學多聞而來。此部與根本分裂時的多聞部(四眾隨一)是否有關?那就不大明確了。據真諦疏,佛在世時有一名叫祠皮衣的阿羅漢,他坐禪於雪山,直到佛滅後二百年間始出世到了央崛多羅國。當時他看到大眾部所弘傳的三藏唯有淺義而無深義,因此誦出深義以利弘傳。其時信其說的部眾,另成一派,名為多聞部。傳說,該詞皮衣羅漢,就是奧義書最著名的哲人夜柔那落迦仙。這若是事實,那麼多聞部就為夜柔那落迦仙的門徒結成的一派,而不僅弘傳佛教,同時也弘傳奧書了。總之,此部確由廣學多聞得名,這與當時譽廣學的部主為多聞聖者的習慣,並無不合。
五、說假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缽蠟若帝婆耶那」,秦譯為「施設論」,陳譯為「分別說部」。關於此部的源流,有二說:一從大眾部,二從雞胤部。據清辯說,此部是主張苦從諸法假合而得名。依真諦疏,佛在世時著論分別解說的大迦旃延尊者,曾於佛滅後二百年間,到了摩訶陀國的大眾部中,指出何為假名,何為真實,而分別批判法義。當時從他的一派叫做分別說部。真諦所說的大迦旃延論,也許是指現今的《施設足論》,但此論是有部七論中最著名的一部,因此可能這是真諦誤把說假部和分別說部混同為一,缽蠟若帝為假說、施設的意思,故譯為分別是極不當的。真諦的這一誤譯,致使後世的慈恩亦在《成唯識論述記》中誤判分別論者為說假部了。按此二部,根本是毫不關聯的學派。
六、制多山部:《文殊問經》音譯為「只底柯部」。秦譯為「支提加部」,陳譯為「支底與世羅部」。《舍利弗問經》譯為「摩訶提婆部」的理由,也許是由部主取名而來。蓋當時大天曾居於制多山(現今之基斯丹)河南岸,阿馬拉瓦底東南地方,故稱為制多山部。此部的源流,除清辯認為由雞胤部分出之外,其餘的傳說,均認為是大眾部的直接的分派。其分派的起因,就是那有名的大天五事的論諍。
七、西山住部:秦譯為「佛婆羅部」,這恐怕是阿婆羅部之誤。陳譯對此部缺傳,《述記》認為此部的居住地在制多山西故得此名。對此,玄奘在《西域記》卷十中說:「城西據山有阿伐羅勢羅,唐云西山僧伽羅。」若據此,西山確為西邊的山之意。關於此部分派的因緣,《述記》指為:「計五事雖同大眾,因議此五,別諍餘事故分部」;「既與大天不和,因此別住」按此部和北山住部分裂的情形,諸傳缺漏的多,這也許是起因於居住地偏僻,或分裂的時間較遲的緣故,不然就是把它概括於案達羅派所致。
八、北山住部:秦譯為郁多羅施羅部。《述記》認為此部居住於制多山北而得名。此部除《文殊問經》和《宗輪論》有記載之外,其餘均失傳。若把《舍利弗問經》所說的質多羅,視為郁多羅的誤寫,那麼,就是指此部無疑了。
上述的八部派是見於《宗輪論》中的大眾部的末派,除此之外,大眾部的末流,似另有東山住部、王山部、西王山部、義成部、質多羅部、末多利部等。
上座部分出之部派:
一、說一切有部:《文殊問經》譯為「一切語言部」,《舍利弗問經》和《十八部論》,音譯為「薩婆多部」。依真諦疏及清辯第一說,此部是主張一切法(三有為、三世與三無為)皆是實有故,名說一切有部。《文殊問經》的譯者,對一切語言部的譯名特夾註為:「律主執三世有故,一切可借語言也。」此部一名「說因部」,《十八部論》之「因論」和《部執異論》所說的「說因」,都是此部的譯名。也許此部有較偏重論部的傾向,故每於論法時,必先究明因由,因此得名為說因部。有人認為此部與有部是毫無關係的。在諸傳中,雖然也有認為此部早於根本分裂時存在,但這與史實並不相符,故不贅言。
二、雪山部:陳譯為「雪山住部」,或「上座弟子部」。依真諦疏說一切有部自上座部別立後,曾有多人不欲與上座部共處,因此逃到了雪山地方另成雪山部。據《述記》的記載,此部因聖賢少,宗義微弱宛若風雪的慘澹,故得此名。這當然是一種牽強附會的解釋,是毫不足取的。關於此部的源流,有人認為就是原先的上座部本身,但亦有人認為係大眾部中的一派。也許此部與大眾部同樣,贊許大天五事故,而有此看法。《文殊問經》和秦譯總計部派時,仍將上座和雪山分開為二部。
三、犢子部:陳譯為「可住子弟子部」。依真諦疏,可住是仙人名,因部主的母親,屬此仙人的種族,故名為可住子。就是說,此部為仙人族的弟子所創立故,得名為可住子弟子部。對此,慈恩雖然認為「此理難解」,但其看法仍不出此,還是把犢子(可住)視為婆羅門的通名。《文殊問經》的夾註亦同此。依真諦傳,部主不知何許人,但《述記》以為是佛在世時的人,而且引證了《涅槃經》。《雜阿含經》卷二九(大二、二一二)中,有跋耆子尊者問佛陀述及不堪持二百五十戒,請准許唯依戒定慧三學記載。跋耆子尊者的這種精神,當然足夠代表大眾部於根本分裂時的跋耆族精神。雖然跋耆子尊者並非十事非法的倡導者,但他的這種勇氣,確係繼承族性的傳統而來的。經十事非法的糾紛後,分出犢子部,而以此部主為佛在世時的跋耆子尊者(犢子尊者),我想乃無不當吧!清辯第一說,對部名的起因,似有牽強附會之嫌,至其分派的因緣則無明文記載了。依宗輪論所言,此部係說一切有部的分流。綜觀諸傳,對此部的分派共有三種看法:一、從正量部出,二、從上座部出。三、早於根本分裂時出。
四、法上部:《文殊問經》譯為「法勝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曇摩尉多利迦部」,秦譯為「達摩鬱多梨部」,《三論玄義》作「法尚部」。此部得名的由來,《文殊問經》的夾註、《述記》以及清辯第一說均同,統為由部主名而來。至於法上,究竟是何等人物,那就不得而知了。依秦譯,經量部祖為郁多羅,依藏譯即為法上。此部分出的因緣,真諦疏認為:在釋《舍利弗阿毗曇論》時,由於見解不同而分出。當時分派的共有四部,即:本部和賢胄部、正量部、密林山部。不過,《宗輪論》和《部執異論》,並不認為如此,而說是由於解釋《已解脫頌》的見解不同而分裂的。《宗輪論》所說的《已解脫頌》,在現今的《舍利弗毗曇》中無該文,或許這是另一異本。關於此部的源流,諸傳均認為是犢子的分派。但也有認為係上座部的直接分派;如清辯第三說,即認此部出自大山部。嘉祥在《三論玄義》認法尚部係「舊之曇無德部」,這大概是一種誤傳,蓋曇無德部乃為法藏部的異譯名故。
五、賢胄部:《文殊問經》譯為賢部,《舍利弗問經》和秦譯為「跋陀羅耶尼部」,陳譯為「賢乘部」。依《述記》,此部主是名叫賢之阿羅漢的後裔,故得名為賢部,此部的原名,若如陳譯所傳為「跋陀羅耶與尼與」,即應譯為「賢胄部」,若係跋陀羅耶尼即應譯為「賢乘部」清辯第一說,認為跋陀羅耶尼的弟子叫做跋陀羅與尼與,若依此,部主應為跋陀羅耶尼無疑,則該譯為「賢」了。關於此部的分派因緣,已如上述。
六、正量部:《文殊問經》譯為「一切所貴族」,《舍利弗問經》音譯為「沙摩帝部」。秦譯的「三彌底」,陳譯的「正量弟子部」,唐譯的「正量部」,大概都是根據同一原音——三彌底耶而來。至於秦譯的異名——「彌離」的原音則不明。據《文殊問經》譯音的夾註:「律主為通人所重故」,則此部名應是「三摩帝」,而該義譯為「所貴部」。依清辯第一說,此部的部主叫做沙摩他。嘉祥的《三論玄義》對部名的由來,雖然和諸傳的看法相同,亦以為得自部主的名字由來,但他卻稱此部為「正量弟子部」,而稱部主為「大正量羅漢」。嘉祥的這種看法,也許依據真諦疏而來。真諦所譯的「正量」,為陳譯所說的「三眉底耶部」。慈恩的述記仍把部名叫做「正量部」,但至其起因,看法就不同了。他認為「正量」是譽此部知見正確,沒有邪謬,因為此部所立的法義皆為正量。此部的源流,依清辯第一說,為上座部的分派。依他拉難陀有部傳和比丘宇爾沙俱羅問論,即為根本分裂的四部之一——為正量部的分出,其他諸傳均為犢子部分出。
七、密林山部:《文殊問經》譯為「住山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沙那利迦部」,秦譯為「六城部」,陳譯為「密林住部」。《述記》解說得名的由來:「近山林木,蓊郁繁密」,故以為部名。《文殊問經》的譯者,夾註該山為「律主所居處」,《三論玄義》亦同此看法。有關此部的源流,諸傳均視為「犢子部」所分出,唯有清辯第三說,認係大山部的支流,或正量部的一派。其分出因緣已如上述。
八、化地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彌沙塞部」,秦譯為「彌沙部」,陳譯為「正地部」。依真諦疏說,有一名叫「正地」的婆羅門,出家後得了羅漢果,他曾以韋陀論和毗伽羅論,補充到佛法中。「正地」,是因為部主居俗時,為國師匡正了國境,故被譽為正地。彼於佛法中,仍以韋陀論匡正佛法的不足,故亦稱正地。依慈恩的述記,部主居俗時,曾為國王化益庶民,出家後,從他的一派,便叫做化地部。慈恩雖責《文殊問經》把此部視為「不可棄部」,但這怕是他的誤會,因為《文殊問經》所指的並非化地部,而是Avantaka部。此部的源流。《宗輪論》以為出自有部,南傳則認係上座部直接的分派,清辯第二說,即以為「分別說部」所分出。
九、法藏部:《文殊問經》及陳譯,均稱為「法護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曇無屈多迦部」,秦譯為「曇無德部」。在諸傳中所說的「法密部」、「達摩□多部」,即指此部。關於部名的起因,《文殊問經》的譯者,夾註為:「律主名也」。依真諦疏,部主法護(法藏)是目連的弟子,而於目連滅後主張五藏說(經、律、論、咒、菩薩),故別成一派。慈恩的述記和清辯第一說,均視部名係由部主得來,關於部主法藏的身世,學者間均推定為:「阿育王時派至孟買傳教的曇無德。這種推定與《文殊問經》所說的:目犍羅優婆提舍、曇無屈多迦(法藏)部,起蘇婆利師(善歲)」相符故,諒足可采信吧!至於源流,有認為出自「化地部」,有以為上座部直接的分派,更有認為出自分別說部或有部的。
十、飲光部:《文殊問經》音譯為「迦葉比部」,《舍利弗問經》和秦譯均為「迦葉維部」,陳譯為「飲光弟子部」,尚有一名「善歲部」。《舍利弗問經》的「蘇婆利師部」,秦譯為「優梨沙部」,即指此部。不過,《舍利弗問經》以為「蘇婆利師部」,與「迦葉維部」不同。關於部名的由來,真諦疏解釋為「飲光為婆羅門姓,上古有仙,身金色,飲蔽餘光,故呼彼飲光。」就是說,部主為彼之後裔,故名為飲光;部主少歲因其性賢有德,所以叫做「善歲」。依慈恩的《述記》,飲光是佛弟子迦留陀夷的氏姓,彼幼年時皈佛出家受道故,名為善歲。《文殊問經》的看法,乃以迦葉比丘為律主名,唯有清辯第一說,認為「善降法雨故,名為正法雨部」。如上節所說,若把蘇婆利師(善歲)部主視同阿育王時的目犍連帝須,那麼,上述的推定就無立足之地了。就是說,目犍連帝須與飲光之間,假定有師弟,或因有什麼因緣,則其部名應為飲光一名了。《舍利弗問經》視此部主為目犍連帝須的理由即在此。不過,《舍利弗問經》到底是把蘇婆利師(善歲)部和迦葉維部分開的,所以可能是一派二名的誤傳,或的確有二派的存在。關於此部的分派因緣,嘉祥在《三論玄義》中說,部主善歲為迦留陀夷子而「撰集佛語,次第相對,破外道為一類,對治眾生煩惱者復為一類,時人有信其說者,故別為一部也。」此部的源流,有人認為出自有部,有人認為是上座部直接的分派,更有人認係分別說部所分出。依《舍利弗問經》蘇婆利師部,為薩婆多所分出,而迦葉維部,為他卑羅(上座)部所分出。
十一、經量部:《文殊問經》音譯為「修妒路句部」,《舍利弗問經》音譯為「修多蘭提那部」。秦譯的「修多羅論」,及陳譯的「說經部」,即指此部。此部一名說轉部。依真諦疏,此部之得名,是「唯有一經藏的緣故」。依慈恩的《述記》,此部是以經為正量。而不依律、論的一派,所以得名為正量部,《文殊問經》的夾註,亦同此意。此部的源流,諸傳均為出自有部,唯有《舍利弗問經》指由上座部所分出,南傳則認係說轉部所分出。後世雖有以鳩摩羅多(童受)為部主之流,但這恐與事實不符;蓋鳩摩羅多是與龍樹、提婆同時代的人故。一般雖把經量部視同譬喻者,但據《婆沙論》卷三八(六二七、一九八下)的記載,譬喻者與經量部截然不同。他拉難陀第四十二章說:「譬喻部為紅衣部分裂的諸經部,十八部中不別列舉」。
十二、說轉部:《舍利弗問經》譯為「僧伽蘭提迦部」,秦譯為「僧伽蘭多部」(又為相續部),陳譯為「說度部」《宗輪論》的三譯均為「經量部」。關於部名的起因,《宗輪論》說:「諸蘊由前世轉至後世,立說轉名。依真諦疏:「此部明五陰,自此世度至後世,未得其道者,則五陰不滅,故名說度。」依慈恩的《述記》:「此師說有種子,唯有種子現在相續,轉至後世,故名說轉。」這些說法,若以《舍利弗問經》(僧迦蘭提迦——說轉部和修多蘭婆提那——經量部是別派)和南傳(說轉部與經部是別派)來說,就大有問題了,因為南傳明指經量部出自說轉部,同時清辯、他拉難陀的上座部傳和大眾部傳,亦都只列一名(不是說轉部,就是經量部)。如上述此部是主張五陰(或種子)流傳相續的一派,當然要與有部別立了。依清辯第一說和他拉難陀第四十二章,說轉部一名無上部。依清辯的看法,部名是起因於部主郁多羅而來,秦譯亦有「大師郁多羅」的記載,故說轉部也許確由郁多羅論師分出。至於此部的源流,《舍利弗問經》和清辯第一說,認為出自上座部,南傳認為出自飲光部,清辯第三說和他拉難陀正量部認為出自有部。上述的十二部派,是見於《宗輪論》中的上座部的分派。」
如果依據十八個部派來說,大眾部中除了西山住部和北山住部之外,只有六部派。上座部就有十二個部派。以上這些部派都是逐漸形成起來,這叫做枝末分裂。這就是部派分裂時期。到了佛滅度之後四百多年,健陀羅國有一位國王名叫迦膩色迦王在位時期,他對於小乘教法,更加信奉尊崇。因而使大乘佛教又受到嚴重的影響。到了道德高超的一位協尊者出現於世以後,為了大宏正法,糾正異說,他就召集了五百個羅漢,再一次來結集三藏教法。又編著一部《大毗婆沙論》,進一步來解釋佛典。從這個時候開始,由小乘佛教就發展到大乘佛教的興旺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