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在打坐的時候,第一個面對的問題,大概就是妄念。在五蓋(貪欲、瞋恚、睡眠、掉舉、疑)裡面的掉舉,即是一種比較粗、比較散的妄念。也就是說,妄念在流動時,我們不容易看到它連貫性的作用。
在日常生活中,只要細心地觀察,會發現身體的行為動作和說話所造的業若與惡法相應,我們的心就會出現掉舉的現象。很多時候我們在打坐時會用不上工夫,都是因為這些妄念在干擾。
妄念反映生活現象
在打坐用功的時候,總會有一股力量要把你的心拉走,讓你不容易把心安放在方法上。不只是一些外緣會干擾你,你自己的心念也因為流動得太雜、太亂,而產生了很多向外散的力量。

如果你平時很用功、能攝心,這種現象就會減少。你會覺察到自己的妄念雖然還在繼續流動。
但是和剛開始用功時,用不上工夫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如果你在生活中比較 注重調和,讓身體的行為安放在善法上,這種掉舉的現象就會減少。反之,如果你平時很少打坐,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用功了,一旦進禪堂,工夫用不上去時,掉舉的現象就會很明顯。你會發現妄念一直不斷地把你用功的念頭拉走,讓你感覺不到力量,心不由己。
一般上當工夫用不上時,心會感到煩躁;若再加上環境不理想,比如光線太強、噪音太多,心就更容易煩躁。打坐的時候,眼根會隔絕對外的攀緣,但是如果光線太強,我們的眼根還是會受影響。眼根隔絕了對外的攀緣,耳根就會比較敏感,這時心很容易受外在聲音的干擾。如果身體又調得不好,比如容易腿痛或腰痛,工夫就更不容易用上去。這是大多數人在參加禪七時,前面幾天可能會有的情況。
假如你經常把工夫用在生活上,比如每天有固定的時間打坐,做一些佛學的功課、閱讀等,讓自己的生活比較和佛法相應,一些外塵的干擾就會減少。如果你平時很少用功,一進禪堂,就會很容易被這些現象所干擾。這時掉舉會很明顯,心也容易煩躁,工夫用不上去會產生很多妄念,這些妄念有些會使你急著想要把工夫用上去。但是你的心愈急,妄念就愈粗,加上種種情況的干擾,就更難用上工夫了。因此,生活的調和是很重要的。
假如你能夠提起覺照的作用,稍微注意自己的妄念,會發覺這些妄念正反映了你的生活現象。若你再繼續用功,細心地觀察,會發現妄念也反映了自己的個性、煩惱,以及內心許許多多的狀況。你平時所造的業,會在妄念中全部顯現出來。你可以在妄念中把自己看得更清楚,因為反映出來的妄念,一定和自己有關係,也就是造業所顯現出來的報。
一般在煩惱的驅動下,常常出現的現象是十二因緣,即惑、業、苦的流轉。當妄念很雜、很亂時,就是苦;打坐時,工夫用不上也是苦。苦的時候,若起了煩躁心,它會使這個苦變成惑。因為你起了煩躁心,就是起了煩惱,煩惱會推動你的妄念,讓你再感受到苦。所以用不上工夫時,常常會往更惡劣的情況流轉。工夫愈用不上,你就愈急;愈急,你的妄念就更粗地去推動煩惱。煩惱推動了,再下去就形成一種輪迴,你的妄念就這麼一直不斷地在心中輪迴 —— 惑、業、苦的輪迴。
在妄念出現的時候,可以用止的方法,讓它不再繼續輪迴。雖然止的方法不能夠斷煩惱,但是它至少能讓所有念頭的流轉作用緩慢下來,或達到某種程度的停息。止,就 是回到方法上,不管出現什麼狀況,也不管妄念有多粗,一旦覺察到妄念出現,心急躁了,工夫用不上去時,馬上把心拉回到方法上,專注在方法上。
你不斷地把心攝在方法上,就是不讓苦形成造業的惑。因為讓苦繼續發展下去,它會變成惑,惑就會增加妄念。設法將自己的心拉回到方法上,它就會攝住你的心,這時你所產生的苦就不會再有力地推動下去。雖然妄念還是繼續在流轉,但是你的心不會受它干擾。
然而我們的心常常被妄念牽引過去,受到妄念的干擾後,又產生新的流轉力量。生活中會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我們常常用煩惱做出反應。如果我們的妄念是和瞋心相應,不喜歡的念頭生起來,就會感覺是一種干擾;如果妄念是和貪欲相應,喜歡的念頭出現時,我們的心就很容易被它誘惑過去。
讓心止於一境

不管哪一類的念頭出現,一定要盡量設法把心拉回到方法上。比如用止的方法,就是要先攝心、專注,讓心止於一境。
我們需要一個境來攝住自己的心,所以用數呼吸的方法,不讓心分散,盡量把心安放在呼吸上,然後去數、去專注。我們可以先用數息的方法,幫助自己提起正在用功的覺照作用,讓我們的專注能夠持續而不會散掉。如果我們一開始就隨息而沒有先數息,心容易被妄念或外塵拉走而不自覺,等注意力再回到呼吸,會以為工夫沒有中斷,其實已經在過程中失去了覺照,忘記用功,所以要用數呼吸的方法來幫助自己。
當數目字不見的時候,我們就知道覺照的作用失去了。它提醒我們在那段時間,沒有用上工夫,幫助我們提起力量,把心拉回到方法上。如果只是注意呼吸而沒有數息,當我們失去覺照時,心就沒有警覺。因此,我們最初使用的工夫,一定要用數呼吸的方法來讓心安住。
我們在開始用功的時候,由於妄念很粗,所以也必須用比較粗的念頭來用功,即用數目字來用功。我們的心常常調得不夠細,不只覺照的作用失去了,專注的工夫也不在了,還以為自己正在用功。這和我們以為平時沒有妄念,只有在用功的時候才有那麼多妄念的情況是一樣的。實際上不用功時的妄念,比用功時的妄念還要雜亂,可是我們平時並沒有覺照到。
我們的五根每天都在攀外緣,哪有時間反照自己的心?我們的心常常被妄念拉走,跟煩惱一起流動,可是我們沒有注意到,還以為自己都沒有妄念。等到用功的時候,由於心攝住、專注了,覺照的作用提起來了,才發覺原來自己妄念那麼多。因為我們在用功的時候,要把心攝在方法上,專注在一境上,讓心真正地覺察到自己正在用功,所以這時才知道自己的妄念原來那麼多。因此,數呼吸的方法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個最好的基礎工夫。
如果你真的能夠數息數得非常好,覺照與專注的作用將會慢慢地融合起來。那時你就可以把數目字放下,只是將注意力安放在呼吸上,這時才是真正的隨息。如果你一開始用功就覺得隨呼吸才用得上工夫,數呼吸用不上,表示你並沒有用上工夫。因為那不是隨息,還只是在調息的階段。一個真正隨息用得上工夫的人,他的呼吸會比較細,若要回頭數息,一定數得到。也就是說,如果你的工夫比較細,再回到比較粗的工夫,一定可以做得到。只是可能數了兩、三次後,會覺得數目字太粗而想把它放掉。
如果你說你一開始就隨息了,但是只調了兩分鐘,之後有五分鐘心散掉了,你再回來調兩分鐘,卻不知道中間的五分鐘你已經失去了覺照,並沒有在用功。你會把前面的 兩分鐘與後面的兩分鐘連起來,以為自己在用功。一旦數目字丟進去時,你五分鐘沒有用功的情況馬上現出來了,即表示中間有五分鐘,你的覺照作用已經不存在。當覺照的作用不在,專注的作用就很容易被拉走,所以數目字可以幫助我們覺察自己到底有沒有在用功。
我們用方法的目的,就是要讓心能夠安止下來。在打坐的過程中,如果發覺到有很多妄念不斷地把我們的心拉走,就要設法把它拉回到方法上,不要讓妄念的作用形成一種輪迴。你數息數不上很煩、腿痛也很煩,煩就形成惑,惑會製造更多的念頭,令你更煩。整個製造過程,非常快速地運轉。
從你腿痛或受外緣干擾開始,然後工夫用不上,雜念很多,一支香下來,你就是煩、煩、煩!你一煩,妄念就愈來愈粗,煩到出靜了,心還是很煩。因此,當工夫用不上、妄念很粗時,不要和它對抗,才不會被它干擾。
不管什麼情況出現,都要設法把心調回到方法上,用方法來幫助自己減少妄念的輪迴。它們兩者的整個過程有點像拉鋸子一樣,你的心被拉走時,一定要設法把它拉回來;你不拉回來,它就會一直往外去。不過即使你拉回來了,它還是有力量往外去,因為長久累積下來的妄念,力量實在太強了。
在我們的生活中,妄想的時間多,覺照的時間少。如果一天打坐不到半小時或一小時,一個禮拜打坐不到兩天或三天,就可以想像自己打妄想的時間有多少?跟外緣糾纏不清的時間有多少?用功的時間又有多少?也就可以了解為什麼妄念總是比正念強。
其實正念也常常摻雜在妄念裡。妄念不是全都不好的,只是好的和壞的摻雜在一起時,我們會發覺正念的力量比較弱。有時候工夫用著了,妄念還是很多,不斷地在流動。設法把念頭拉回到方法上,就是要用方法來攝住我們的心,讓這種流動的狀況不那麼強烈、有力量。
如果我們的心不能安止下來,專注作用就不會敏銳,要觀想法的本性時,就沒有力量。雖然有時候我們可以思考,可是平時的思考作用是動態、流轉的,我們只是順著念頭在轉,並沒有力量。我們一定要設法把心調到相對的靜態,但是心也不能安住在所謂的絕對靜態。在相對的靜態裡,心專注在一境上一段時間後,它有力量了,我們才能依 這種心力深入到觀想的境裡。
時時以正念熏習自己
從妄念的流動中,可以看到我們的生活狀況。當我們用功到某個程度時,心可以慢慢地攝在方法上了,還是會覺察到妄念在流動。這時可以完全不理它,只是將心攝在方法上,讓妄念過去。或者另一個方法是,我們感覺到自己的心能夠安住了、工夫比較穩定了,即使妄念出現,也不容易被拉走,這時就可以用這個比較穩定的專注作用去觀察自己的妄念。
但是我們的心常常不能自主,妄念在流動的時候,心很容易就被它拉走。即使有時候我們的心能自主,會安排、思考一些事情,不過這個主動的力量往往是和煩惱交雜在一起的。所以有些事情的發展,往往和我們本來想的不一樣。當煩惱多的時候,我們的思考一定和煩惱相應。因此,我們在組織思考時,就顯現了自己的內心狀態。
有些人的心細,做事比較周密。但是當障礙或逆境出現時,心思是否還能保持那麼細密呢?當被一些情況干擾時,所做出的反應會不會就是煩惱的?其實一些你認為可以主動去做的事情,常常都是隨著煩惱去做的。所以你的主動作用,常常還是和煩惱相應的比較多。比如你在打坐時,原本是要思惟佛法的,可是思惟一段時間之後,它卻變成另一種情況出現。你會發覺當你想到某個階段的時候,它已經不是佛法,而變成了煩惱現前。你一旦用煩惱來思惟,也是繼續在造業。
我們往往不是思惟過去的事,就是思惟未來的事,無法安住當下。有時候我們坐著思考一些人生問題,或對想做的事做一些構思,到某個階段時,若提起覺照心,會發現我們要推動的念頭,已經不在所構思的範圍內,它慢慢地轉到另一邊去了。由此可知,心常常不能自主,妄念的力量還是很強,只是在沒用功時覺察不到。
念頭在轉動時,是一個接一個,流動得很快。當我們開始動一個念頭--想、想、想,想到某個階段後,再把那個念頭終止。我們如果將剛開始要做構思的念頭,和最後終止的念頭比較一下,會發現這兩個念頭的差距很遠,真的是什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跑出來了。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回憶剛才在想的時候,它們是怎樣接上去的?因為念頭一個接一個,太快了。這是我們在用功時比較粗的階段,在妄念中可能看到的一些情況。
我們平時維持正念的時間不多,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妄念在流動。雖然偶爾也會生起正念,但常常都是和妄念在一起的。比如有人念佛,雖然是滿用功地在念,但是他念的佛號是夾雜在妄念裡的,是許許多多念頭裡的一個念頭,所以力量很弱。有人覺得自己平時可以這樣念佛,是很不錯的了。但是,我們平常是在什麼狀況下念佛的?是妄念在念,是散心念佛。散心念佛往往是沒有覺照心的。佛號偶爾飄起來時,剛好我們知道它在飄,就以為自己時時在用功,其實這是沒有力量的。當比較有力量的妄念或外緣出現時,我們的佛號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佛號跑了一段時間之後,因為我們的慣性,它還會再飄出來,這就是我們平時維持正念的一種現象。我們的 “心所法” 夾雜著善念與惡念,它們在流轉時,我們有多少心力能提起一種自主的作用,讓正念保持在比較有力量的狀態呢?若我們的正念比較強,就比較容易覺察到自己的心思和正法相應;若我們的妄念比較多,正念偶爾飄一下、飄一下,力量就不強。因此,我們要盡量把心安止在方法上。
在用功時,一定要設法回到方法上,回到自己的心,加強專注與覺照,這樣自主的力量就會慢慢加強。這時你就能讓妄念或與惡法相應的念頭,慢慢地減少、脫落。我們用的方法,不管是從修止或修觀的角度來看,都是要讓自己的心先產生一定的力量,當應用它時,自主性才會比較強。我們在觀想時,若能不斷以這樣的力量來提起正念,多數時間就能保持正念。
假如我們的正念比較強,很多時候就可以用正念來做出反應、做出抉擇。我們每個時刻都在面對事情,都要做出反應,包括睡眠。人在睡眠時,五根雖然沒有反應的作用,但意識還是在反應。醒著時,我們的五根不斷進進出出,把訊息傳進來。接收到訊息時,我們是用什麼念頭、什麼心來做出反應呢?修行,就是要提高我們的覺照作用。若通過觀想的方法見到法性,覺照作用與法性相應,並能維持與法性相應的正念,那我們在做出反應時,當然是依法的。
不過,當我們能證到法性時,已經是開悟了。但是,在我們還沒有達到這個階段之前,至少要時時以正念來熏習自己,在面對生活中各種問題時所做出的反應,都能以正念為主。若能如此,會發覺這和以妄念、煩惱帶動時所做出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放下妄念,回到方法

如果你能依法而行事,會減少很多麻煩,就不會製造各種煩惱。
如果你是依煩惱而做出反應,就會製造各種不安。比如你很討厭一個人,他以前可能對付過你,所以你現在就想要對付他。你有一種報復的痛快,但是報復之後,你就開始不安了,擔心他不知幾時會從背後射一支箭過來。
我們的內心有很多從粗到細的不安狀態,凡是會擾亂我們心識的都是煩惱。這種精神作用一旦產生,會令人感到恐懼和不安。我們在做很多事時,都是在製造這種流轉。它的力量很強,只要做了一個,就會一直延續下去。比如你碰到敵人時,動了一個善念,知道每個人都會做錯事,聖人在還未成為聖人之前,也是會做錯事,以善法來包容、諒解他,你就不會再恐懼接下來的問題了。
但是,我們的心思或修養還達不到這個境界,很難包容敵人。我們的心裡一旦認為對方是敵人,就想對付他,這是一般人的觀念。如果我們能用正法來處理事情,與法性相應,法性是空的,跟它相應了就是無我、沒有分別,那還有什麼敵人呢?還有什麼瞋心要去對付敵人呢?一切都沒有了。我們若能以一種慈悲、智慧的心來看待事情,所有問題將告一段落,不會再繼續流轉。
然而我們平常都在製造流轉,每一剎那在接觸外境時,所做出的決定都是流轉的力量比較大。隨著年齡增長,我們的心思愈來愈複雜,生活愈來愈多樣化。我們一直在製造很多東西,然後這邊捉一個、那邊捉一個,不斷地捉、捉、捉!捉到了就好像有東西可以攀附了,多一點安全感了。但是我們又害怕失去它,為保有這種安全感,又去製造另一種不安全的情況。例如有些女生非「捉」一個男生不可,以為只要「捉到了」,人生好像就有安全感。但是捉到後又怕失去對方,每天為他不安、為他煩惱。在還沒捉到男朋友之前,生命好像很空洞,捉到了之後,難道人生就安全了嗎?靠岸了嗎?
現在的女生大多有自己的工作,可以獨立自主,不用依靠男生生活了,但人生就真正得到安全了嗎?好像並非如此。我們每天都在製造各種問題給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靜下心來呢?
又如放假時出去玩,是讓我們真正放鬆了,還是更累?以前的媽媽,孩子放假了,她也跟著放假。但是現在的媽媽,孩子放假了,她反而更忙,因為孩子在假期裡要忙著補習。以前我小時候,真的放假就是放假,早上一定睡到很晚才起床,媽媽不用早起為我準備早餐。現在的孩子不一樣,即使七點沒有上課,但是七點半要補習,還是忙著同樣的事情。如此看來,我們的生活好像沒有一刻是真正放鬆的。
參加禪七,大概能讓人真正放鬆吧!飯來張口,時間到就吃;敲鐘了,就進禪堂打坐。雖然早上三、四點就要起床,但是能在這種生活中,放下心中許多罣礙。即使不能在這段時間滅掉煩惱,至少可以完全不去想它。在某種程度上,這有點像在逃避,但有時候這也是一種方法,可以避開雜亂的生活,回到一個比較簡單的生活。
這時若你的工夫用不上沒關係,可以依妄念出現的那些情況,回頭看看前段走過的日子,然後去分析它。你會發覺到很多事情,你在那時做出的決定還是有問題的,應做出適當的調整。你可以利用打禪七的機會,從雜亂的生活中抽離出來,讓自己在一段時間內,真正地放下日常瑣碎的事情,調一調心;你再回頭看時,感覺就不一樣了,能把一些現象看得更清楚。
很多時候,我們常是身不由己,甚至心不由己,沒辦法自主。當生活上的時間表不是我們自己安排,而必須去應付一些活動時,就知道自己的心了。我們的念頭在轉動時,都在攀附外緣,一下捉這個、一下捉那個,在生活中不斷地滾動,愈滾愈複雜。現在用功修行了,是不是就能調整這種情況呢?在還沒有辦法終止這種無名的動力時,我們還是會繼續流轉的。
不過,當你開始懂得放下一些複雜的東西時,這種流轉的力量就會慢慢地減化。你看到妄念時,如果可以暫時把它們放下,回到方法上,會發現自己的心漸漸放下了不必要的東西。以前你認為沒有某個東西就活不下去,現在發覺它並沒有那麼重要了,沒有也沒關係。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執著了,會認為沒有那樣東西便不能活下去。比如有些年輕人,一旦情人離開,就覺得活不下去了。其他的東西也是如此,因此,在用功的時候,不管掉舉的力量多麼大,妄念怎樣沖散我們的心,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要盡量回到方法上。
你可以用數息的方法,來使這種流動的作用漸漸地緩慢下來。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雖然這個方法很簡單,但是它的作用是很有力量的。若你能用得好,才進一步看看需要再怎樣處理;若你覺得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那就一直守住方法,才會進步,心也才會愈調愈細。當你的心能夠和方法相應,它的作用就會愈來愈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