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諦是輪迴的因,苦諦是輪迴的果。先因後果,應該先說集諦、再說苦諦,為什麼世尊卻說「各位比丘!這是苦諦,這是集諦?」之所以不照先因後果的次序,是為了直接開示修行要道,並沒有過失。
如果眾生不知道輪迴是苦,從來沒想過要解脫、要根本斷除輪迴,佛陀不可能導引他們來修道。因為眾生無明,誤將輪迴痛苦執為快樂,被顛倒妄想迷惑,以致於看不清楚輪迴的本質。如《四百論》說,「輪迴大苦海,完全沒有快樂的岸邊,沉溺在大苦海的愚人啊!為什麼不害怕?」所以世尊先告訴眾生輪迴的本質。知道苦才會引發厭離心,想到要解脫,再看看有什麼方法,因此佛陀先說苦諦。
眾生知道苦諦,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身陷苦海而不自知,想脫離苦海滅除痛苦;接著知道,若不從因地著手,無法除苦。從因地推敲苦的原因,稱為集諦,因此集諦排在苦諦後面。痛苦來自有漏業,有漏業來自煩惱,我執是煩惱的根本,這就是集諦闡釋的內容。
知道有辦法滅除我執,因而誓願現證涅槃,拔除根本痛苦,所以集諦後開示滅諦。講到這裡也許有人會問,既然知道苦諦,也引發希求解脫心,為什麼不直接開示滅諦,以求早日覺悟,為何要在中間插入集諦?回答,這樣做沒有過失。雖然已經由苦諦生起希求解脫心,欣慕涅槃寂靜快樂,但是不了解苦因,不可能對症下藥去除苦果,不可能確定滅諦可證。唯有知道滅諦可證、解脫可得,才能引導眾生去修證解脫要道,所以最後開示道諦。
這個環環相扣的道理,就如《寶性論》說,「生病時先診斷病因,才能對症下藥,按照指示服藥,才能讓身體康復。想要脫離輪迴,應知苦諦、應斷集諦、應證滅諦、應修道諦。」大小乘許多經典都談到四聖諦,這是佛陀總攝輪迴流轉及還滅的扼要,是解脫的重要關鍵,身為上師應該次第引導弟子修學。不能真正體悟苦諦、真正厭離輪迴,卻妄稱自己想解脫,這不過是空話而已;這種人的一舉一動,終將淪為輪迴的因。不知集諦,則不知業與煩惱是生死根本,就像射箭沒有目標;既然自我阻礙修行,卻妄想脫離三有,那不過是無的放矢,徒勞無功的行徑。不知應斷的苦諦與集諦,不可能通達寂靜的解脫要道,卻稱修解脫道,那不過是自我慢心的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