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相生六妙門
《釋禪波羅蜜》將六妙法門列在「亦世間亦出世間禪」,因為六妙法門包含了止和觀兩個部分。止是世間禪,在出世間禪方面,就是以不淨觀為主,修不淨觀時,智慧開發,都是走向出世間的。
實際上,佛陀和其他禪師所發展出來的修禪法,我們把它歸納起來,就是修定和慧(我們在應用這方法時,就叫作止和觀)。最理想的是止觀雙修,即是定的工夫要學習,但是也不能夠忘記慧。因為如果沒有慧,我們就不能斷生死,只能停留在世間法的境界;要斷生死就必須要起觀想,進入觀的部分。我們用的方法暫時重點是放在止的部分,這定的修持實際上是慧的一種方便,因為如果沒有定,智慧就不能開發。
雖說我們也能通過一些外在的因緣,而了解到佛法裡面的一些慧學,但是這種慧學不是很有力量,或者只能說是別人的一種智慧,因為這種智慧沒有跟我們的生活、修持、體驗相應。要使得這慧和修持能相應,就必須要通過禪定。只有在定境中,那種極微細的念頭,才能夠和智慧相應。開發智慧就能夠見到一切法,包括人、自然和宇宙一切真正的面目實相。法相就是一切法的本來面目,如果我們契入法相,就不會被假相所迷惑,不會對假相起反應,那麼也就不會造業。沒有造業,我們就能了脫生死。
(一)修觀與證觀
要真正認識佛法,「應作實觀」。這世間的真相是什麼?我們就用這種相來了解它,而不作樂觀或悲觀。佛陀所說的法,都是以「四念處」(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為主。四念處觀裡面,比較常應用的就是不淨觀。我們能夠依四念處安住而起觀想,就是在走向解脫的道路。
觀還可以是直接往內反省,觀我們正在用功的心。五蘊法就是識,即是心識。我們觀的多數是落在受、想、行,那些都是心所法。
(二)修還與證還
我們修「還」時,知道自己在作觀想,而這觀想是從我們的心生起來的。分析「淨」、觀「淨」也可以生智慧,可是這智慧不夠,還需再觀能觀的心,觀你能觀的心是怎樣生起來的?是從非觀的心生起來?還是能觀的心生起來?還是從亦是亦非的心生起來?還是從非是非非的心生起來?
觀的時候,我們會發現落到任何一句都有問題。從比較高的層次來分析這個句子,就會發現到,都沒有辦法把最根本的法則表達得更好。如果我們又去分析能觀的心是從 觀的心生?還是從不觀的心生?如果是從能觀的心生,又要起觀做什麼呢?這不是觀上加觀嗎?如果我們說從不觀的心生,不觀的心即是滅了。不觀的心是從滅生,還是不滅生?如果是從滅的心生,滅了又怎樣去觀呢?如果從亦滅亦不滅的心生或是非滅非不滅心生也不對。所以,分析到最後都不對,只要心生起來都不對,只要去作觀也不對。
到了這時候,也就知道觀的心本來是不生,所以也即是空。空就沒有觀的心,沒有觀的心就是沒有執,也沒有得,境與智雙亡。此時我們就要捨掉還門,安心在淨。
(三)修淨與證淨
淨也有兩種,一是修淨,一是證淨。淨在這裡分析到最後,就是空的意思。在表達法則時,有時我們會用一些否定的句子,有時會用肯定的句子。肯定的句子多數用清 淨,知色淨。實際上,從知道色法,受、想、行、識這一切,包括了內在、外在一切,都是屬於淨。因為是淨,我們就把幻想息滅下來;能夠息滅妄想,我們就是在修淨。
如果修的時候,把這些分別垢、我執全部觀它是淨,那麼觀淨時已經有唯心的思想在裡面;即是說觀心、觀一切法本來清淨,證到心清淨,我們就可以轉一切為淨法,所以色、受、想、行、識都是淨。證淨就是你的心跟慧相應,無礙方便。這時候,你的心隨時隨刻都安住在淨的境界裡。
我們觀眾生空的時候叫作觀,觀實法空叫作還,觀平等空叫作淨,這都是觀的層次。空三昧叫作觀,無相三昧叫作還,無作三昧叫作淨,所以一切外觀叫作觀,一切內觀叫作還,一切非内非外觀叫作淨。
次第相生我講得比較多,因為它跟我們修行的方法比較密切,而且相當實用。除了“還“ 跟 “淨”,其他的在應用上都能用得上,次第相生是很有程序地從數息進入到淨的階段。因為有這個程序,所以它要講修,也要講證,證到前面的層次後,它才能再往上推。這是一種有層次的修行方法,也是一種比較穩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