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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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暘法師 白話講解大師註文


   此讚道之體用微妙,「讚」字就是他在稱頌這道的體用微妙,說我們那靈靈覺覺的本體它很妙的。《妙法蓮華經》的妙,跟這妙的意思是一樣的。我們那心很妙的,你雖然看不到,但是它的作用妙用無窮。它可當女人、可當男人、也可當一個很強的人、也可當一個很弱的人,完全都是我們這心性決定的,是你自己決定的。所以他就說,哦!我們這靈靈覺覺的體很微妙的。

   而不可測知也,是不能確實的去測知它,它是看不到的。我們這心體它是摸不到的。我們這靈靈覺覺是可以穿透所有障礙物,你要是沒有這個身體,到哪裡你那靈靈覺覺都可以穿透過去。所以「不可測知」,就在告訴你,我們這靈體就是這樣。在文字上這道一般都很難講,講的很抽象,我們現在知道了把它表達的這麼清楚。
   這「道」就是靈體,你那靈靈覺覺的心都是它在作用。然後它再告訴我們這心,我們這體是很微妙、它不可以測知也捉摸不到,他才用一個沖字來講。


   沖,虛也。這沖代表虛,就是連用眼睛看、用六根、六塵都捉摸不到,要怎麼樣?要用無始以來自有的智慧。什麼叫自有的智慧?就是你的第八識心才可感受得到,有思想你就找不到。所以前面那一章,我們回過頭來講,很多人以為老子教人是愚民政策,教百姓不知不識,事實上在那不知不識之後才可以找到八識心王,不然那知覺都在第六意識心裡,跟那六根、六塵在作用。
   盈,充滿也。這盈就代表充滿。
   淵,靜深不動也。淵就是在表,要我們心體的第七意識心靜深不動。

   宗,猶依歸也。宗就是依歸。依歸也就是最究竟,我們心體的第七意識心靜深不動,才可以找到如來藏的真心,那就是你的依歸、你的宗。你現在有身體,你從家裡來,等一下你要回家,這一來一回就是你的依歸。好那你的身體拿掉之後,你的靈要依歸在何處?精采哦!想看看,學佛就是在這裡,最精采的智慧。


   你現在有身體,你依歸就在家裡。有一個家讓你依靠,讓你這身體可以照顧,你沒有這身體你依歸在哪裡?佛菩薩教你依歸在哪裡?西方極樂世界。那你就成佛了,這依歸必須要用智慧來依歸它。

   謂道體至虛,道體就是我們要能夠去體會道,心一定要能夠虛下來,要虛柔下來才可以去體會「道」。
   其實充滿天地萬物,事實上充滿盡虛空遍法界。所以說我們這房子裡有佛,你不相信!你家也有佛。這宇宙、盡虛空遍法界都是佛的法身,這就在表這個法。
   但無形而不可見,因為我們那靈靈覺覺是沒有一個形體的,是看不到的,你沒辦法了解就因為你看不到,學佛最難就在這裡,就因為看不到才最麻煩,它是無形而不可見。


   故曰用之或不盈。我們去用了它,好像不會斷絕的。根根源源來的這心、知識啊!智慧啊!等等一切它不會斷絕的,也可以這麼說,我們那念頭不會斷絕。
   道體淵深寂漠,漠:廣大而無水草的沙漠帶。寂漠就是沒有一絲一毫雜染。這裡用寂漠二個字,就是表我們這心體它是很深厚、澄澈的。
   廣欽老和尚跟你講,只要你心裡還有一根小草的話,你就還在六道輪迴。這就點出來了,不能有任何一絲一毫小小的雜念在你的念頭裡。

   其實能發育萬物,而為萬物所依歸。我們這靈靈覺覺的心,其實它可以創造所有的一切。這本體可以發育萬物就是一切唯心造,萬法為識,一切都是我們這識心所呈現出來的,所以而為萬物所依歸。我們再講回來,所有萬物都依歸於本心,都是我們的心所創造的。


   但生而不有,不有:就是雖然使用它,但是它是會滅的。不能佔有這叫空性,讓你體會到物質本身的空性,我們這靈靈覺覺雖然生了物相出來你根本沒辦法去佔有它,你只是創造出來,是你使用上的方便,事實上這過程也是空性的。

   為而不宰,宰:就是主;主人的意思;去主宰一件事情。譬如說聖人
他創造一個東西出來,他不一定當這東西的主人,或者他去主宰。又譬如說:有人問宣化上人,你創造萬佛聖城以後你想怎樣?他說:「以後,以後是別人的事跟我沒有關係。」,就是這個意思。他雖然創造了,但是,他不會執着在他所創造的,這叫為而不宰。
   也就是說他不會當主人。有人跟廣欽老和尚說,你這廟蓋得這麼堅固,你將來要怎麼弘法?廣欽老和尚跟他說:這建築物可用個二百年,那後面的人要怎麼用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再講懺雲長老,他的道場在水里蓋到一半,問廣欽老和尚,他說:「我將來那道場要怎麼辦?」,廣公說:「你那道場你還有想將來怎麼辦,那你就麻煩了。」,做而心不住,不執着在那裏,叫為而不宰。

弟子:……
師父:小朋友當然也是可以這樣的心態,你開導他往智慧的方面。做大人的、做家長的,不要執着在那裏,他自己有他的個性,你為什麼一定强迫他要怎樣,要怎樣?你去觀察他的性向疏導他,而不是強加給他。不是買一臺鋼琴彈一、二個月,那台鋼琴放在家裡直到他長大,那鋼琴不再動它,這就是你強加給他的,沒有用,一定要他自己喜歡的。所以處處在表這個法,教你了解物質本身,它不是實際的,只是一個過程。


   故曰似萬物之宗。似:好像。這一些好像怎樣?我們那靈靈覺覺的心,它就是萬物之宗,都是我們的心創造出來的。

   或,似,皆不定之辭。它是不肯定的辭彙。
   老子恐人將言語為實,所以老子恐怕我們落在那言語裡的執着。
   不肯離言體道,我們學佛法的人最怕就是執法而不放。他這裡告訴你,語言文字只是用來表達的,事實上我們要體道、體會。體會從哪裡來?體會從心的感受來。你心不感受只去了解,名詞的法也不存在啊!你要去體會的是「法理」。已經懂了,那法還有什麼作用?那法就不執着了。


   什麼叫體會?你心會意了OK!就是捻花一笑,就體道了,已經體會那法,講不出來。我們學習是在語言文字上所表達蘊藏在裡面的意義,而不是綁在文字上。這很重要,要用心去會,不要執着在語言文字上面。

   故以此等疑辭以遣其執耳。所以用以此,用或、似來其遣。遣:就是發,我們第一念一起來叫發,就是發動,發動一個念頭我叫你做什麼,第一個念頭起來遣你去做什麼事情。用這個不肯定的詞句,事實上在遣發你的智慧,應該這麼說。就是把你的智慧開發出來,遣字用這樣講也很貼切。
   執耳,在古書上通常說執牛耳,什麼叫執牛耳?古時候灑血為盟,兩個諸候國因為怕人家侵略,他們就灑血為盟,牛的耳朶把它割下來,然後取那牛的血盛在盤上,主其事的兩個人就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以這個過程來引申主持其事的用辭。執耳的意思在比喻一件事情,主其事的人即是可做決定的人。


   古文字上很多用法很精采,要體會它的心看他在表達什麼意思,不要落在文字上面。用不是肯定的字句來把你的心意開發出來,開發你那迷惘的心讓你體會、拉近,找到真正在推動你思想的那靈靈覺覺的本體。 

   銳,即剛勇精銳。銳就是銳利精猛、剛勇精銳。
   志謂人剛銳之,志:就是人的心念;人很剛強的那個心。銳:就是剛強。
   勇銳之氣,精銳之智,此皆無物可挫。一般人在剛強的時候,他有志氣、他很勇猛,他的智慧也很精銳、銳利,這一些剛強、銳利的智慧都沒有任何人可以挫他、可以折服他,那誰可以折服他呢?
   唯有道者能挫之,有道的人就可以折服那些剛強的人。那這「道」?誰有道啊!你要是能忍,就可以克服剛強,用柔的方法就可以克服那些很強勁的對手。


   故曰挫其銳。就是你的心要虛、要忍、要柔,這樣子就可以對付尖銳。你可以等,就可以挫他的銳氣。
   如子房之博浪,子房是張良的字,在漢朝,他們家五世都當韓國的宰相,他為了韓報仇,而在博浪沙刺殺秦始皇。博浪,它是一個地名,全名叫博浪沙。他在這地方要殺秦始皇,而誤中副車失敗,隱姓埋名。漢高祖起兵,良常為劃策即位以功封侯。他晚年的時候,喜好黃石老人學神仙辟穀之術,以功名終。
   以功名終,就是說他雖然死了還有得到一點功名,所以子房之博浪,在表張良用一些方法才可對付敵手,就是用前面這些虛柔的方法。道虛的功夫才可以阻絕秦始皇,在當時這一戰役裡表現出來!就是表挫其銳這個法,這是歷史上的一個典故。


   其剛勇可知。這裡的剛勇在說張良的智慧,他的智慧遣兵用將可以用來刺殺秦始皇,就是從這裡可以知道,他是運用「道」的方法才可以挫其銳,挫秦始皇的銳氣。

   大索天下而不得,其精銳可知。這「大索」,就是大力搜索的意思。秦始皇廿九年,張良率力士刺殺始皇于博浪沙,誤中副車,秦王大怒乃令天下大索十日。還是找不到張良,還是讓他逃走,從這裡就可以知道他的智慧之精細。
   此其無可挫之者,這裡就前面兩個比喻,其無可挫之者,就是沒有辦法去折服張良。


   唯見挫於圯上老人一草履耳,喻前面張良(子房)他的成功,但是只見他受挫於圯橋上的黃石公這個老人的一支草鞋。張良刺秦王失敗後逃亡到下邳,有一天在圯橋上遇見一位老翁,老翁見張良故意把草鞋掉到橋下,對他說:「儒子,去把我草鞋取來。」,張良聽了一驚,真想回他…,但見此翁已年邁强忍怒火,便下橋為老翁取鞋,取後上橋跪進。老人亦伸出腳來讓張良替他穿上,一笑而去,張良感到驚訝!老翁去了一里多又回身轉來 對張良說:「儒子可教!五日之後一早在此等我。」張良覺得奇怪,跪而答應。五日後一早,張良來到橋上,老翁已先在。老翁大怒,對張良說:「與老人約定,為何遲到?回去吧!五日後早些來。」如約,張良在雞鳴時前趕到,可老翁又先在橋上。老翁怒容滿面地斥責張良:「為甚麼又遲到五日後可要早來。」五日後,張良在半夜就到,過一會老翁才來。這次老翁高興的說:「應該如此!於是拿出一部書,對張良道:「讀了這部書,就可當王者之師,十年後定能成功,十三年後你來見我,我是濟北穀城山的黃石。」天亮後張良取看此書,乃《太公兵法》從此讀誦。


   由子房得此而進之於漢,張良得到黃石公的一部書,輔佐劉邦成就帝業。這裡告訴我們,張良(子房)為什麼會在漢朝能夠那樣成功?就因為他懂的挫其銳,懂的讓自己的心謙柔下來,他有了智慧所以才在漢朝佔有一席之地。

   卒以無事取天下。這個卒,一般我們都說,我要畢業了,卒業就是畢業,那卒就是死,我們死的時候叫卒。但是這裡的「卒」它是代表畢竟、終究之意。畢竟我們要以無事取天下,叫「無為而治」,就是用你的德行來取天下;用無為而治,事實上需要用德行、柔忍的這一些智慧才可以受人所尊崇。

   吾意自莊周以下,而功名之士,得老氏之精者,唯子房一人而已。這「吾」就是憨山大師,我的意思怎麼樣?他說,從莊周以下,過去常聽到「莊周夢蝶」這個典故,莊周他是戰國蒙人,他當過漆園吏……。


   莊周以下就是戰國之後,這一些功名之士,歷史上傳承下來的這些名人,把老子的精髓、精華、他的精神用得最精彩的就是張良一個人而已。張良把老子的智慧運用在他的生活裡面,甚至於國與國之間的對峙都是用老子的智慧。
   你要知道在漢朝初期,東漢那時候最講究的就是老子、老莊哲學,當 時有一派要推孔儒的思想,舊一派支持老莊,事實上學說本身沒有問題,那是因為藉著這兩派學說,行政治鬥爭之實,借學說之名!這裡在強調真 正得到老子精髓的就是張良這個人。

   以此較之,周善體而良善用,我們用莊周跟張良來做一個比較的話,這莊周,他擅長去體會老子的精神思想,老子整個思想的「體」,體就是它整個法上的體系理路;張良善於「用」,就是擅於把它實踐出來,這個用就是實踐;張良用老子的方法去做他所有的事情,甚至於國家跟國家的作戰等等,都是用老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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