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忍受一切惡果,對眾生心平 等而不動搖,如大地。 —— 華嚴經
誰都喜歡受人褒獎,而不願被非議,可是往往很難如願。很多人喜歡在暗中批評別人:「這個傢伙,實在太討厭了。」有些人由於自己受到惡評而感到氣餒,無法繼續工作,甚至意志消沉,自暴自棄。
其實受到他人的非議,是社會上常有的事,即使在釋迦牟尼的時代也不例外,在「法句經」(二二八)裏說:「單單受人非議,而無人褒獎的人;或者單單被褒獎,而無人非議;過去未曾有、未來不會有、現在也沒有;從古至今,這樣的情況不會有所改變。沉默受非難,多言受非難、少開口也受非難、社會上沒有不受非難的。」恐怕連人格超然的釋迦牟尼,也免不了受很多的非難和誹謗哩!
即使一個人人格高尚,十全十美,也有可能因此遭人嫉姑,而受到無妄之災;所以我認爲一個人大可不必爲了要受人讚揚,或避免非議,蓄意地做到八面玲瓏,面面俱到,如此,你必會因而畏首畏尾地,無法放開手去做,又如何能成大事呢?就如把草坪上的草清除乾淨再前進,所受到的風力阻礙愈大,這樣,要想比他人早到一步,是很難的。
釋迦牟尼在世的時候,有一個人因爲妬忌他擁有令譽,便故意在他面前叫駡,可是無論他怎樣地喧囂叫嚷,釋迦牟尼始終保持沉默,不予理會,等他罵得疲倦了,釋迦牟尼問他:「朋友,如果有人送你東西,而你並不想接受的話,這個禮物該歸誰呢?」那人未加思索地說:「當然要還給那個送禮的人!」釋迦牟尼立刻笑著說:「對了,剛才你罵我,可是我並不想接受,那麼這個贈禮,要歸誰呢?」這一反問,使得那人無言以對,利時覺得自己未免太過分了,於是立刻向釋迦牟尼道歉,並且立下誓言,表示今後再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釋迦牟尼向弟子們說出這段親身經驗,並訓誡他們:「受到他人責罵,就想反唇相譏,此雖爲人之常情,却只是逞口舌之快罷了!因爲這樣就彷彿向空中吐痰一樣,不但傷害不到對方,反而會濺回自己身上,徒然自取其辱,傷害自己的尊嚴。」這是記載在「四十二章經」裏的一段故事。別人對自己的非難和批評,如果所言正確,就應該虛心接受,並儘快將自己的錯誤更正過來;如純屬無中生有,蓄意誹謗的話,那麼可以如「法句經」(八十一)所說的:「心中若一塊大石頭般,不會被風所吹動,即使被非議所毀謗,亦毫不爲所動。」
平常人受到非議,即惱羞成怒,聽到他人讚美,則飄飄竊喜。其實,不管是褒是貶,這都表示對方關心自己,應該感謝他才對。不過,日蓮上人在他的「開日鈔」裏說:「被愚者褒獎是最大的恥辱。」無緣無故被人褒獎時,就得小心提防才好,此時若得意忘形,那麼,扯後腿,無妄之災就會接踵而至的。
無論有人非議或是褒獎,能夠不受他人毁譽褒貶的影響,而默默地完成自己該做的事,這才是我們所企求的理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