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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心眞淨,最忌邊見的擾攘;不能忘懷對待的情執,則眞心晦,也就沒有禪。
翰林學士楊公大年,由祕書監出牧汝州時,度慧有璉禪師在焉。公至,首謁之。及相與夜話,璉曰:「祕監曾與誰語及此事來?」公曰:「會問雲門諒監院「兩個大蟲相咬時如何」?(喩指兩種邊見。)諒對以「一合相」。(說兩便錯。)亦嘗自著語曰「我只管看」。(不涉兩邊。)未審恁麼道還得也無?」璉曰:「老僧卽不然。」公曰:「請別道看!」璉以手作拽鼻孔勢曰:「這畜生更勃趒。」(謂自己對待的情識還更活躍。)公於言下知悟。——(宋江西 釋曉瑩仲溫「羅湖野錄」)
「兩個大蟲」是象徵對待的情執矛盾相傾。如果墮在此等邊見時,就是極端的分別計執,禪學上的指導就要使這矛盾統一起來,所以諒監院對以「一合相」,這祗是對治兩邊情見傾奪而說的。禪學的指導,只破不立,並無所謂「定法」「定論」也。楊公的「我只管看」,雖亦不涉兩邊,但沒有返回到自己心性上去親切體驗。璉禪師的「這畜生更勃逃」,親切地體驗到自己情執還在活躍,那就是「知安卽離・離卽菩提」了。